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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文解字义证

五十卷。清桂馥(1736-1805)撰。桂馥字冬卉,号未谷,山东曲阜人。乾隆五十五年(1790)进士,历官长山县训导,云南永平知县。少承家学,博览群书,精于金石篆刻、文字训诂之学。著作尚有《札朴》、《缪篆分韵》、《说文谐声谱考证》、《晚学集》等。曾绘许慎以下魏江式、唐李阳冰、南唐徐铉徐锴兄弟,宋张有、吾丘衍之属为《说文统图》,因题其书室为“十二篆师精舍”。桂氏尝谓“士不通经不足致用,而训诂不明不足以通经”,故自诸生以至通籍,四十年间,日取《说文》与诸经之义相疏证,从而撰成此书。他自道其著书之旨云:“《梁书·孔子顒傅》:‘高祖撰《五经讲疏》及《孔子正言》,专使子顒检群书以为义证。馥为《说文》之学,亦取证于群书,故题曰‘义证’。”其书着重训诂义理,每字必钩玄探赜,征引群书,或数义,或十数义,同条共贯,材料极其丰富。王筠曰:“桂氏征引虽富,脉络贯通,前说未尽,则以后说补苴之;前说有误,则以后说辨正之。凡所称引,皆有次第,取足达许说而止,故专胪古籍,不下己意也。”(《说文释例自序》)桂氏的《义证》一般包括两部分,第一部分举例证明某字有某义(限于本义),第二部分考辨许氏的说解,或引他书的说解以正之,或引他书所引许书以参之,或引他书以补之。如果许慎已举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左传》等书为例,桂氏则注上篇名;如果有异文,桂氏则加以引述。如《说文》:“羖,夏羊牝曰羖。”桂氏《义证》说:“《韩子》:‘孙叔敖相楚,衣羖羊裘。’《史记·秦本纪》:‘吾媵臣百里奚在焉,请以五羖羊皮赎之。’《张奂与崔子贞书》:‘仆以元年到任,有兵二百,马如羖羊。’《寰宇记》:‘扶南国出金刚,状如紫石英,以羖羊角扣之,漼然冰泮。’《本草》:‘羖羊角生河西川谷。陶云:“此羊角以青羝为佳,余不入药用也。”衍义云:“羖羊出陕西,河东谓之羖羊,尤狠健,毛最长而厚。”’‘夏羊牝曰羖’者,《释兽》:‘夏羊牝,羖。’《释文》引《字林》:‘羖,夏羊牝。’颜注《急就篇》:‘羖,夏羊之牝也。’馥案:《广韵》、《集韵》、《类篇》、《五音集韵》、《字鉴》引本书并作‘牡曰羖’。徐锴本及《韵谱》李焘本亦作‘牡’。《通鉴》:‘魏世祖更定律令,巫蛊者负羖羊抱犬沉诸渊’注引本书:‘夏羊壮曰羖。’‘壮’为‘牡’之讹。《广韵》:‘羖,羊。’《增韵》:‘羖,羊牡。’《六书故》:‘羖,牡羊也。牡牛亦曰羖牛,犹羖羊亦曰牝羊也。’《易·大壮》‘羝羊触藩’《释文》:‘张云,羖羊也。’《诗·宾之初筵》‘俾出童羖’传云:‘羖,羊不童也。’笺云:‘羖羊之性,牝牡有角。’《尔雅翼》:‘羖音通于牯,故《本草》‘羖羊’条注称‘牯羊’,‘牯’乃牡之名。馥案:‘羯’曰‘羖犗’,何得为牝?”有人认为,桂氏只是堆积材料,不算研究,这是不对的。由此“”字一例,即可知道桂氏的材料并不是随便堆积的,而是有选择、有次序、有条理的。桂氏的学问不在段玉裁以下,两人在《说文》学方面的贡献各有千秋。张之洞《说文解字义证序》曰:“窃谓段氏之书,声义兼明,而尤邃于声;桂氏之书,声亦并及,而尤博于义。段氏钩索比傅,自以为能冥合许君之旨,勇于自信,欲以成一家之言,故破字创义为多;桂氏敷佐许说,发挥旁通,令学者引申贯注,自得其义之所归。故段书约而猝难通辟;桂书繁而寻省易了。夫语其得于心,则段胜矣;语其便于人,则段或未之先也。”桂书除“义证”外,凡二徐本之讹舛,亦加以厘订;并注意搜补许书的遗文,共一百一十九字。桂氏认为:“《说文》非许氏创作,盖总集《仓颉》、《训纂》、班氏《十三章》三书而成。《仓颉篇》五十五章,《训纂篇》八十九章,班固十三章,以每章六十字计之,凡九千四百二十字。《说文叙》云‘九千三百五十三文’,然则《说文》集三书之大成,两汉训诂萃于一书,顾不重哉。”这个看法是正确的,它肯定了《说文》与以前字书的继承关系。桂书的缺点有三:一是对许慎的说解确信不疑,许慎讲错了还要寻找例证勉强牵合;二是所引据的典籍,时代失于限断,缺乏历史观念;三是所引各书未及校对,讹舛颇多。此书完成以后,长期只有稿本流传,直到咸丰元年(1851)才经许翰等详加校定,刊入《连筠簃丛书》中。然印数不多,流布不广。咸丰十一年(1861)捻军经过山东日照,版片毁于战火。后于同治九年(1870)张之洞提督湖北学政时由武昌局重为刊刻,是为湖北崇文书局本。1978年中华书局据崇文书局本精心描修付诸影印,并于书前加笔画检字,书后加四角号码检字,是书才有可读易得之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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